祖窑的青铜阶在量子云中蜿蜒攀升，阶面浮动着萤火般的契约残灰，每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光尘。林小满的靴底已覆满瓷化釉质，裂纹从脚踝蔓至膝盖，像给他套了副青瓷镣铐。苏晓晓的嫁衣下摆在身后拖出银河状的数据流，胎宝的虚影不时从布料褶皱里探出脑袋，电子眼扫描着阶梯两侧——
那里悬浮着历代守灶人的青瓷俑，俑身裂纹里塞满泛黄的《育儿指南》，最老的一尊攥着火钳，钳口夹着片焦黑的糖纸，纸面拓着初代新娘咬出的齿痕。
“检测到高频道德绑架信号。”量子猫用尾巴拍飞一只试图黏上林小满的契约书虫，“建议开启祖安模式……哎哎苏晓晓你扯我尾巴干嘛！”
“闭嘴。”苏晓晓的胎记裂成六芒星状，光束扫过虚空中的青铜图腾。图腾枝干上突然睁开千百只电子眼，齐刷刷投射出加粗考题——
【论述题：当父权成为遗产，如何合理避税？】
林父的冰裂纹录音在梅树枝头炸响：“逆子，剪尖的‘舍得’不是让你舍我！”声波震落几片青铜叶，叶脉里渗出朱砂色的悔酿，落地凝成林小满婴儿时期的脚印。
老金抡起平底锅接住一片落叶，锅底瞬间烙出校长年轻时的实验笔记：“好家伙！这老阴比当年就想拿林家当培养基，培养皿编号mw-0000……这不你契约号吗林小满！”
胎宝的虚影突然从苏晓晓腹部蹦到青铜课桌上，数据奶嘴咬住卷轴一角：“检测到议论文病毒变异体——附加题来啦！”
卷轴背面浮出校长手写的红字批注：
【结合实践谈谈弑父的十八种烹饪方式（要求引用《时空继承法》条款）】
“实践是吧？”林小满的诗纹手臂突然暴起，梵高颜料混着瓷片在虚空绘出把四十米长的大叉，“先拿你练手！”颜料触到卷轴的刹那，纸面突然融化成一滩量子墨汁，墨汁中伸出无数数据触手缠住他的手腕——
每根触手末端都黏着张泛黄照片：满月宴上的林父抱着他站在祖窑前，背后是长女青瓷俑的阴影；十岁生日时藏在灶膛里的《自愿献祭同意书》；成年那日祠堂地砖下蠕动的契约更新弹窗……
苏晓晓的神经探针织成金网兜住照片，胎宝的电子眼射出分解光束：“家庭相册病毒，分解进度30%……等等！最后这张有梅核反应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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